她被称为“法国的玛丽莲·梦露”,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原定于1989年来中国拍摄一部中法合作影片的她却意外失踪。
一颗本来可以熠熠发光的星星却过早的陨落。
她就是法国女影星宝丽娜·拉芳。
在法国,她的表演才能正逐渐被人们发现。
然而1988年8月,她却突然神秘失踪。
经过一个多月的寻找,甚至动用了警察和军队。
最后 个牧羊老人偶尔发现了她已经开始难以辨认的尸体。
事故?他杀?自杀?人们做出了各种猜测。
可是不论如何,她还是死了,死得那么奇特。
她留给是中国观众的,只有《京都球侠》中的一个形象。
童年被母亲“抛弃”,只能和外婆一起在小镇生活,直至23岁才见到父亲。
宝丽娜·拉芳于1864年生于一个艺术家的家庭。
她的母亲是有法国电影“新浪潮”教母之称的贝尔娜苔特·拉芳。
她的父亲是移居法国的匈牙利现代派雕塑家杜尔卡。
按理说,从小生在这样艺术气息浓郁的家庭里的她童年应该是幸福的。
或者说,她至少应该在正常的家庭环境中长大。
但是现实生活中总是有一些意外发生。
宝丽娜·拉芳刚出生不久,她的母亲和父亲就出现了隔阂,让她受到了牵连。
父亲与母亲的感情出现问题并不是两个人中有一方有出轨行为。
她的母亲虽然感情奔放,在电影界迅速成名,但私生活十分严肃。
雕塑家杜尔卡也是对感情生活十分严肃的人,也不曾干预妻子的艺术生活。
但是人总有缺陷,由于在移居法国后事业上不太顺利,或者说出于艺术家的需要,杜尔卡
酗酒,每天几乎都泡在小酒店里。
那时候,贝尔娜苔特·拉芳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宝丽娜·拉芳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
贝尔娜苔特·拉芳整天被家务缠身,无法工作,已经与电影界渐渐疏远了。
除了做家务、照顾孩子,她每天还要到酒馆里找已经烂醉如泥的丈夫回家。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好朋友,法国著名“新浪潮”导演严肃地让她在艺术和生活之中做出选择。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终于决定:要艺术!
她毅然与丈夫提出离婚,把幼小的宝丽娜·拉芳交给自己的母亲抚养,带着大女儿伊丽莎白和儿子大卫去了巴黎。
就这样,在外婆的“爱”多于“教”的抚养下,宝丽娜·拉芳孤独地生活在法国南部山区的一个小镇上。
直到宝丽娜·拉芳23岁的时候,才见到自己的父亲。
她的父亲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遁世隐者。
他留着很长的头发,独自在巴黎的远郊生活,不吃肉,只吃蔬菜,而且只吃自己种的蔬菜。
他每个月从前妻贝尔娜苔特·拉芳那里得到一些接济,其实生活费用就靠出售自己种的蔬菜。
宝丽娜·拉芳惊奇地发现,她的父亲杜尔卡虽然从事过艺术工作却对电影十分厌恶,尤其讨厌电影演员,称演员是“腐化分子”。
有一天,宝丽娜·拉芳和几个演员朋友在父亲住处吃饭,父亲竟然在饭菜中偷偷地放了抹桌布的洗涤水。
事后,她父亲还振振有词。
“这帮人本来就是腐败的家伙。”
对于父亲,宝丽娜·拉芳并不厌恶,更没有认为他精神有问题。
相反,当母亲贝尔娜苔特·拉芳问她对父亲的印象时,她回答得很妙:“难以忍受但出众非凡。他偶尔为花园制作的雕像以后可能价值连城。”
她曾是一个朋克少女,在母亲的纵容下,她厌倦了“朋克”生。
宝丽娜·拉芳在慈祥的外祖母身边慢慢长大。
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像她妈妈那样当一个演员,而是想长大后当一名律师“铲除社会上的非正义”。
可是这种愿望没能维持太久,她还没有分清周围哪些是正义,哪些是非正义,她又想当一名歌星了。
这一个愿望还只是雏形时,13岁的她突然开始了一个她从未想从事过的职业。
这个职业针对的是来山区的旅游者,向他们出售假珍珠项链和戒指。
谁不喜欢从一个纯真漂亮的小姑娘手里买一些并不太贵的纪念品?
宝丽娜·拉芳坦诚:“我从不骗人,一开始我就说明,这些都是假珍珠做的。”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因此成为一个商业“女强人”,却成了一个早熟的“朋克”(PUNK)少女。
这是出现在上世纪70年代的欧洲的一批“新潮”青年。
“朋克”以反对俗套、时尚新潮为借口,在服装、发式上标新立异,在行为上追求自由。
宝丽娜·拉芳当时十四、五岁,在发式上拼命追求“新潮”。
今天她留短发,染上红色,过几天心血来潮又染成绿色或者蓝色,或者过几天又染成黑色。
不少“朋克”抽烟喝酒,甚至吸毒。
幸好,宝丽娜·拉芳只是偶尔抽烟,但从未沾过吸过毒品。
对宝丽娜·拉芳的表现,她的母亲贝尔娜苔特·拉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对女儿的态度一向是尊重她们、引导她们,而不去干涉或者横加指责。
这好像有点儿纵容的意思,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她认为宝丽娜·拉芳进入了成熟之前的“尴尬年龄”,是青春叛逆期。
如果她采取“强硬”的态度,那么必然引起女儿的反感,效果必然会十分糟糕。
于是,她决定把女儿带到巴黎,来到自己的身边。
但是前往巴黎之前,她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到家乡的山上度假。
这是1978年的夏天,三个孩子随她上了山。
她让孩子们住在幼年住过的地方,玩幼年玩过的玩具,去已经陌生的森林里采蘑菇。
同时,她还让孩子们与街坊、邻居这些纯朴的山民、牧民打交道。
渐渐地,宝丽娜·拉芳自己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有点儿出格”。
她开始讨厌那些带色的头发和肥大的、弄得到处是洞的服装。”
这时候,她的母亲才对宝丽娜·拉芳说:“我们的‘朋克’时代过去了,我们可以去巴黎了!”
从站着不说话的角色开始演员生涯,但宝丽娜·拉芳从来不是花瓶,她要挑选合适的剧。
宝丽娜·拉芳来到巴黎后,由母亲带着去摄影场看演出或者去剧院排戏。
其实,贝尔娜苔特·拉芳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拴”住她,而是为了看看“演出”是否能够吸引自己的小女儿,看看她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果然,宝丽娜从来没有像观看演出或者排戏时那样专注。
这说明,她是有演出的天赋的。
于是,在舞台剧《女人万岁》中,导演决定让宝丽娜·拉芳饰演一个角色。
可这个角色只需要站一下台,连一个“是”或者“不是”的台词都没有。
别人以为这个出身“朋克”的女孩会对此不屑一顾,但是宝丽娜·拉芳出人意料地欣然接受了。
她倒是没有语出惊人,说什么角色无大小之类的话,而是说:“这样,我就可以每天站着近距离地从头到尾看人演出和看看怎样演戏。”
戏是定下了,宝丽娜·拉芳也下定决心当演员了。
但是母亲不同意,她认为宝丽娜·拉芳必须经过一番训练,不能光凭自己的直觉去演,还得需要一定的技巧。
而技巧需要去学,去接受比较系统的训练才行。
宝丽娜·拉芳没有进任何的戏剧学校,而是按照法国演员的一般习惯,投师于一位私人表演教授。
不过,宝丽娜认为这是为了克服自身的腼腆,对于克服胆怯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不也是技巧吗?
不久,法国著名导演克劳特·夏勃罗果然大胆起用了宝丽娜·拉芳,相信她能够成功。
因为宝丽娜·拉芳因为参加《女人万岁》的巡回演出已经在舞台上足足“实习”了一年。
尽管她的母亲和导演是好朋友,最初拍摄的“新浪潮”电影都由她母亲主演,但宝丽娜·拉芳并不认识他,只是在影片中才见过他。
在这部名为《醋鸡》的电影中,宝丽娜·拉芳饰演一个镇邮电所的女职员。
她为了去逗弄她的老实同事,任何事情都办不好,弄得一团糟糕。
夏勃罗在指导这位初上银屏的女演员宝丽娜·拉芳时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在整部影片中,你的角色就是一缕阳光。”
宝丽娜·拉芳领悟了,将角色演绎得有血有肉,大获成功。
之后宝丽娜片约不断,让·比埃尔·莫基的《派克托尔》,之后是《我憎恨演员》《国王的甜饼》《斜坡上的夏天》……
她丰满的体形、纯真的表演越来越受到制片界和观众的注意。
有人评论说:“在这灰色的世界里,她是玫瑰色和狂热。”
也有提出她是“性感型”女影星。
更有人认为她是“法国的玛丽莲·梦露”。
对于这样的外号,宝丽娜并不反感,因为她一直是美国女影星玛丽莲·梦露的崇拜者。
片约一个接一个,影片一部接一部,各种桂冠、绰号也接踵而至。
因为她被视为“性感”女演员,就有记者问她如何看待“裸”戏。
她说:“我讨厌全裸,我认为这种场景太丑。有一次我同让·比埃尔·莫基就为拍摄暴露场面吵了起来,而且吵得很凶。他认为裸体场面拍得很美,但是原拍的镜头还不够,还要拍。我火了,最终我还是胜利了。”
面对这些荣誉、片约,宝丽娜反而学会了清醒。
“我不急于立刻成名,一部接一部地拍,我想留出一点时间来挑选剧本。”
性格的复杂性和她那短暂的情感生活,让她缺少陪伴。
宝丽娜·拉芳并不反对别人称她为“法国的玛丽莲·梦露”,有人甚至预测她不久之后就会成为法国的“第一影后”。
但是,宝丽娜·拉芳开始不再满足饰演那种丰满的、狂热的、大脑简单的年轻女孩了。
她想在表演上有所突破,她说:“我并不因为那些大胆的角色而改变了我的个性,我还是腼腆,好静不好动。”
她的偶像是她的母亲,但她的性格与她母亲并不完全一样。
她在她母亲巴黎住处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公寓,但她很少和她见面,有时一天一个电话,有时候一星期才打一次电话。
宝丽娜·拉芳长大了,当然不缺乏追求者。
1986年后,她和一个年轻作曲家让斯科相恋并生活在一起。
这位才华出众的作曲家深得贝尔娜苔特·拉芳的好感,也有利于宝丽娜·拉芳发挥她音乐的特长。
1987年,宝丽娜·拉芳录制了由让斯科作曲的唱片《别忘了我》。
宝丽娜·拉芳本想通过她与让斯科的关系,逐渐发展成唱歌与演戏的两栖艺术家。
可是她渐渐地发现让斯科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
酒已经成了这位作曲家难以离开的东西,就像他的钢琴一样。
时间一长,宝丽娜·拉芳逐渐难以容忍了,难以容忍那些成箱的“啤酒瓶”与“易拉罐”。
几经思想斗争,不顾母亲等人的劝说,她毅然要让斯科离开她。
直到她失踪前,陪伴她的只是她拍戏时收留的一条小狗……
就在这段时间,她来到了中国,应邀拍摄了《京都球侠》。
她放弃了优厚的片酬,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拍片。
这纯粹是她和她母亲对于中国的感情,而不是为了其他。
在中国摄制组中,一位中国老演员说:“像她这样不提任何要求与规格的‘洋’演员同我们能够打成一片,不容易!”
回到法国后,正当她和母亲准备再次来中国拍摄一部中法合作的影片《波奈太太和她的女儿在中国》时,她忽然失踪了。
她的忽然失踪,牵动了各方的命运,当时一直占据新闻的头条。
1988年5月,宝丽娜·拉芳为了拍摄《肮脏的命运》,她根据戏情的需要和导演的要求,自愿增重了10公斤。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举动和记录。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总是希望自己苗条的法国姑娘为了演戏而增加体重,猛吃巧克力和奶油蛋糕。
影片拍完后,她一头扎进了一家减肥疗养院。
出院后,适逢休假,她便回到了老家塞凡纳。
这是法国南部的一个镇村,她的外祖父母长期住在这儿,也是宝丽娜·拉芳渡过童年的地方。
8月11日,吃罢早饭的她独自去散步。
这个山区风景秀丽,有悬崖,也有洞口朝天的天然山洞。
牧羊人一般都要绕过这些山洞,因为羊一旦坠落,谁也救不了。
整整一天,她一直没有回来。
家人开始焦虑。她的家人就是年近古稀的外婆与一位负责照顾这位老人的青年牧羊人。
当时,宝丽娜·拉芳也带了几位好友回老家度假,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宝丽娜·拉芳毫无异样。发现宝丽娜·拉芳失踪后,他们检查了她的房间。
他们发现宝丽娜·拉芳什么也没有带,一些现金也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
他们到处打电话,没有发现宝丽娜·拉芳的踪迹。
他们都急了,马上组织人分别乘坐汽车与摩托车,到处寻找,呼喊她的名字。
当时,贝尔娜苔特·拉芳还在巴黎,她当天就知道了这个不好的消息。
她安慰那些年轻人,说宝丽娜·拉芳可能在学她父亲“怪诞”的生活方式,可能隐世一段时间后自己就出现了。
但是她自己却开始到处打电话,还打了女儿前男友的电话。
新闻媒体知道了这一消息,把贝尔娜苔特·拉芳的住宅围得水泄不通,不停地给她打电话,迫使她拒绝电话与来访,甚至连好友都不例外。
两天后,法国电视台开始“电视寻人”。
播出寻找失踪的宝丽娜·拉芳的新闻之后,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警方原来对“明星失踪”的事不太认真对待,他们认为,在警方介入前,明星们就会平安回家,说自己进行了“秘密旅行”或者去“度蜜月”。
可是宝丽娜·拉芳的失踪好像跟以往的这类新闻不同。
有些专家分析,她自杀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毫无迹象可以让人们作出这样的假设。
他杀也不太可能,因为她对人和善,不可能有仇家。
是逃婚?私奔?人们都不相信。
宝丽娜·拉芳还没有正式结婚,也没有人限制她的婚姻。
而且她结束了上一段恋情后,并没有传出任何的绯闻。
经过分析,警方认为有可能被绑架或者失足落下悬崖。
如果是绑架,她母亲是明星,也有钱,完全可以向她要赎金。
但是整整一周,都没有一个电话打给她的母亲索要赎金。
时间过了两周,绑架的可能基本上被否定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失足落下了悬崖。
家人请求当局出去部队搜索。
但是,家人在宝丽娜·拉芳房中留下的相册中发现了许多她在中国拍摄的照片。
贝尔娜苔特·拉芳本人对中国的情感和女儿对中国的感情,让她忽然想到:她会不会去了中国?
她匆忙来到中国驻法大使馆寻求帮助,当中国使馆人员告诉她,她的女儿没有去中国时,她感到十分失望。
她知道宝丽娜·拉芳喜欢中国菜,就让人到所有的中餐馆寻找。
她甚至找到前夫,就是那位雕塑家。
他看了她一眼说:“我相信她活着,她活着。”
由于失踪20天后仍然没有线索,警方认为“失足落崖”的可能很大。
所以,在有关部门的干预下,除了警方外,还有地方的驻军和救火员参加。
有个别人对军方的出动表示异议,他们说法国每年有大量的青年失踪,但是平安回来的只占千分之几,军方从未干预过。
负责指挥的军官却理直气壮:“因为这个失踪者是一个年轻的有才华的艺术家!”
几百位军人、警察排成一字阵,要方圆几十里的山坡上仔细搜索。寻找每一丝可疑的线索。
寻找工作进行了整整两天,除了一个很深的连羊进去都会失踪的山洞,他们搜索了所有的地方。
在最后一个没有搜索过的山洞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模样已经难以辨认,死因仍然成谜。
宝丽娜·拉芳失踪近一个月了,任何的消息与线索都没有。
新闻的话题已经没有了,只有家人过在寻找。
有一天,一个80岁的老农民来探望拉芳一家人。
说到宝丽娜·拉芳时,他回忆说她失踪那天,他见过她独自坐在桥上,穿一件粉红色的短袖汗衫和一双粉红色的软底鞋。
一周后,另一个农民到警察局报告说,他在一个山坡的山洞里发现了一个异样的物体。
这个山洞就是最近搜查时滑搜索过的那个山洞;警方立即组织人用软梯下去查看。
发现那是一个人形物体,但是因为天气火热炎热,已经糜烂得难以辨认。
从山洞底部找到的两只粉红色的软底鞋,正是宝丽娜·拉芳失踪当天穿的新买的鞋子。
当尸体被搬出山洞口,从衣服和鞋子上核实,这正是失踪的宝丽娜·拉芳。
宝丽娜·拉芳逝世的消息传出,有人提出了疑问:是她失足摔下?还是被人推下?
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可能永远成谜。
如今,宝丽娜·拉芳躺在老家的墓地里。
就像她的母亲说的一样:“本来她和我一样爱中国,想再次到中国拍片。但如今,她已经永远留在大自然中了。她还是那样地爱电影,爱中国!”